十多年前,一名宜蘭的小吃店老闆被人發現陳屍蘇花公路,頭破血流,死狀十分悽慘,詭異的是,死者身邊放了十幾枚硬幣,警方研判應該是民間習俗的腳尾錢,凶手可能與死者熟識,殺人棄屍後撒在現場,要死者一路好走。經訪查及調閱監視器,掌握一輛可疑白車,最後查出死者的拜把兄弟不滿遭催債,在車上用鐵鎚將對方活活打死,再夥同女友棄屍,順利破案。
2010年11月30日清晨6點多,宜蘭蘇澳1名農民在蘇花公路旁發現一具屍體,嚇得趕緊報警,警方獲報後趕到現場,確認死者是男性,其臉朝下、俯臥在地,頭骨凹陷破裂,血肉模糊,腰部以上被毛毯蓋住,衣物整齊,但沒穿鞋子,警方發現死者穿襪的腳底很乾淨,推斷陳屍地點並非第一現場,應是被人殺害之後,搬到這裡棄屍。
鑑識人員在陳屍地點附近發現11處水滴狀血跡,前後達17公尺,不像是拖行屍體留下的血痕,此外,警方還發現,死者的右手臂及手腕上方有十多枚硬幣,50元2枚、10元2枚及5元、1元多枚,還有少數硬幣是在死者身上發現,跡象顯示並不是死者掉落。
▼警方根據死者身旁的腳尾錢,研判命案是熟人所為。(圖/東森新聞)
資深刑警依照血跡狀態研判,凶手應該是用車輛載運屍體,但在尋找棄屍地點時,疑似車門沒關好,死者的血才會跟著移動的車輛沿路滴落,至於硬幣應該是凶手留下的腳尾錢,是給死者在往生路上的盤纏,因為腳尾錢通常是親人留給死者,警方因此懷疑這起命案應該是熟人所為。
另一方面,由於死者身上留有皮夾,警方很快確認他是在宜蘭羅東開小吃店的陳姓老闆,隨即派人到小吃店查訪,同時採驗硬幣上的指紋、調閱蘇花公路沿線監視器,過濾可疑人車。
死者家屬告訴警方,死者因兒子即將結婚,工作勤奮,案發當天如常營業,晚餐高峰期過後,他在櫃台睡覺休息,但晚上9點其他人忙完店務後卻找不到老闆,甚至徹夜未歸,沒想到竟是被人殺害。
▼呂男案發後主動將滿是血跡的車開到警局報案,謊稱車曾被偷走。(合成圖/鏡週刊)
雖然死者的身分迅速獲確認,其他線索卻卡關,鑑識人員回報,死者身邊的硬幣因表面不平整,指紋採集困難,加上案發現場附近的監視器因颱風來襲受損,調不到關鍵影像,案情陷入膠著。
警方沒有放棄,擴大調閱蘇花公路前後端進出路口的監視器,結果發現一台可疑的白色車輛,當天凌晨3點多進入蘇花公路後,不到10分鐘又折返。另一方面,在小吃店幫忙的死者妻子也想起前一晚,死者的拜把兄弟呂姓男子曾到店內消費,死者跟對方到店外抽菸,人就不見了。
▼警方調閱蘇花公路入口監視器,鎖定棄屍的車輛。(圖/翻攝GoogleMaps)
警方認為呂男跟命案脫不了關係,立刻到他的住處訪查,卻找不到人。沒想到不久後他竟開著白車、帶著簡姓女友到警局報案,一臉無辜地告訴警方,前幾天他發現車子被偷,本來想報案,但後來車子又被停回原位,他發現車上出現「不該有的東西」,擔心自己被牽連,所以主動向警方說明。
▼犯案後,呂男及女友將屍體放在車後座,尋找棄屍地點。(圖/東森新聞)
雖然呂的說詞漏洞百出,但警方不動聲色,先查看車輛,確認該車就是他們鎖定的白車,一打開車門,赫然發現內部到處都是噴濺的血跡,尤其車頂及左後車門噴濺量非常多,警方當時心裡有底,這輛車就是凶殺案的第一現場,呂及女友可能就是凶手。
警方要求2人配合調查,但他們說詞反覆,對於前一晚的行蹤解釋不清,只是口徑一致否認犯案。為了突破心防,警方隔離訊問,先跟簡女閒聊,過程無意中用台語喊了聲:「妹仔!」簡突然臉色大變,警方見狀又說:「妳阿兄就在我旁邊!」簡聽完隨即痛哭,表示是男友下的手,跟她沒有關係。
原來,只有死者會喊簡女「妹仔」,警方誤打誤撞竟突破她的心防,簡隨後供出殺人的是呂男,她只協助棄屍,還告訴警方,血衣藏在男友家中,警方立即前往搜索呂的住處,果真發現來不及處理的血衣,呂無從狡辯,才坦承殺了拜把兄弟。
呂說他經常到死者的小吃店消費,這些年來雙方以兄弟相稱,近3、4年他手頭比較緊,在店裡賒帳約20萬元,但自認死者不會跟他計較。
▼呂男(右)及簡女(左)接受偵訊後,被警方依殺人罪嫌送辦。((圖/鏡週刊)
案發前一晚,他開著新買的二手車帶女友到小吃店用餐,為了炫耀,還邀死者兜風、測試性能。
呂向警方供稱,死者剛坐上副駕駛座就抱怨自己身體不好,看病花了不少錢,加上兒子娶媳婦也要錢,責備呂有錢買車,卻不還錢。除了催討債務,死者還建議呂去開砂石車賺錢還債,但不要讓簡女跟車,因簡女好吃懶做,這番話點燃了呂的怒火,2人就在車上吵了起來。
呂一氣之下,隨手拿起了車上的鐵鎚連打死者頭部2下,死者想逃離,呂立刻鎖上中控鎖,並將副駕駛座的椅子放倒,跨坐在死者身上猛打,後座的簡女則協助壓住死者,等呂狂打數十下,確認死者已無呼吸心跳後,才冷靜地將車開回住處,2人洗完澡、換下血衣,再開車出門尋找棄屍地點。
▼呂男持鐵鎚狂敲死者頭部奪命。圖為示意畫面。(示意圖/鏡週刊)
呂將車開到蘇花公路107公里處,原本想把屍體抬上護欄、丟下山谷,但因護欄太高而作罷,最後把屍體棄置路邊,因他對死者有愧,臨走前特別丟了一把腳尾錢。
警方訊後將呂男及簡女依殺人罪送辦,因罪證確鑿,2人很快被起訴,法院審理後認定,呂僅因債務問題及口角糾紛就殘殺多年好友,惡性重大,但因非預謀殺人,罪不至死,將他判處無期徒刑,而協助棄屍的簡女則判刑13年定讞,要2人在牢裡懺悔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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