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的低薪民怨已經沸騰,卻很少人注意到我們的教師也是「低薪族」。根據高教工會統計,高達58所的私校,許多講師月薪大約只有四萬多元,而且30年來從未調整,現在又面臨私校退場,不少教師也撐不下去,紛紛出走。
男學生情緒爆走,手指著老師不斷飆罵,這是在台灣的某間高中,直接在課堂中上演的師生衝突。也有家長進到教室開直播嗆老師,彷彿像在罵小孩,少子化下的狀況下,孩子個個都是寶,教職人員處境越來越艱難,但除了尊嚴備受挑戰的,還有實質生活困境,像是台灣高教的低薪現象。西裝筆挺是對教職的尊重,他是大學兼任教師王福闓,14年前開始執教,最多一個學期同時跑七間學校。
大學兼任專技助理教授王福闓:「然後這十一門課三十二個學分,就是從白天然後到晚上,在不同的學校不同的時間都在開課,那當然中間其實就會例如說,中午的時候就是從台北市趕到新北市,甚至可能是例如說,白天在北部下午已經到中部了。」
北中南東全台跑透透,甚至曾為了花蓮的學生提前一晚住宿,但長年的疲憊加上舟車勞頓,他現在慢慢減少教學量,畢竟學校給的時薪,時常連車馬費都不夠。大學兼任專技助理教授王福闓:「它其實不但不會賺錢,它是賠錢的,如果是以外面不論是演講,或者是一些我們看到的,比較是屬於知識型的工作,其實落差可能都只有三分之一,甚至只有十分之一,這個落差是相當大的。」
以多數私立大專院校來看,兼任講師鐘點費為575元,若升等為專技助理教授也只多了55塊(630元),而學校還設有兼職學分上限(約4~6小時不等)因此他們得在不同學校累積時薪,才得以維持生計,更難以置信的是這樣的低薪,全台就有58所私立學校歷經30年從未調整。
高教工會研究員陳柏謙:「我們台灣現在大概有4萬名到5萬名的兼任教師,因為兼任教師寒暑假也沒有辦法拿到鐘點費,所以除下來呢,他一個星期要上到二十學分,這麼大量的一個課程情況底下,平均下來一個月的薪水,也才不過3、4萬塊。」
不但月薪低,這些老師們課前還得備課出考題、改作業,甚至解決學生的各種疑難雜症,這些全都沒有鐘點費,再加上少子化影響私校逐漸退場,兼任老師也終於相繼求去。
大學兼任專技助理教授王福闓:「最早會有兼任教師的制度,尤其在大學裡面,他其實本來就是為了要填補,所謂專業技能的差別,像很多一些博士(教授)他本身專業能力是沒有問題,但他可能對實務當中會有一定的落差。」
高教工會研究員陳柏謙:「我覺得這是很大的一個人才危機,他也許三年之內五年之內,他因為對他這份教學工作,他可能還有熱忱,那他還可以可以燃燒理想,然後繼續留在這個產業裡面,然後忍受這樣的一個低薪狀態,但很少有人他可以在這個情況底下,撐超過十年的。」
外界看似崇高的職業,卻有著難以訴說的「薪酸」。來看看對岸台灣初任大學助理教授,年薪約新台幣96萬元,中國大陸卻是我們的4.5倍美國則有8.9倍,薪資有極大差距,也使得人才向海外流失的情況日益加劇。勞工陣線聯盟秘書長孫友聯:「我們的人才流失,會不會導致我們的,包括整體專業的停滯,或是可能吸引不了外資,或者是其他的問題,以及他對勞工生活上的侵蝕,少子女化的問題,台灣已經是全世界最嚴重了。」
主計處最新統計,受薪階級平均月薪41624元,落在3到5萬元者超過半數(56.43%),而未滿三萬元的也有兩成左右,更讓我們感到意外且憂心的是,攸關培育人才的高教師資,也是低薪一族。勞工陣線聯盟秘書長孫友聯:「那教育也好媒體也好,各行各業也好,我相信有效的改善勞動條件,肯定可以讓這些產業,未來的發展更加穩健。」
為了養家活口,許多身負理想的大學兼任教師都選擇轉行,他們多數博學又身懷實務經驗,卻紛紛失望離開校園,低薪是大時代的眼淚,一點一滴侵蝕著各行各業。
(封面圖/東森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