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補習聖地的自殺陰影:100萬人中只錄取5000人
4月27日,17歲的 Kriti Tripathi 通過了著名的印度理工學院(India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IIT)聯考第一階段考試;4月28日,她從五層樓的頂層跳樓自殺,留下5頁遺書解釋結束生命的原因,「因為她不想追求工程職業生涯」,警方說。
Tripathi 是2016年在科塔自殺的第5名學生。科塔是印度著名的針對不同入學考試進行培訓的地方,包括聯合入學考試,以及最嚴格的印度理工學院候選人考試。專家說,大多數自殺是由於害怕失敗而辜負來自家庭的巨大期望。
「表面上看,自殺的原因似乎是對工程研究的冷漠和抑鬱症,她在遺書中提到她母親已經決定讓她學習理科,但她發現自己對物理、數學和化學科目沒有興趣。」警察補充道,這個女孩考到144分,比普通類考生分數線100分高出44分,這不是一個糟糕的分數,但它也不是一個很好的分數。
20年前,籍籍無名的小城科塔僅有為數不多的老師從事輔導工作,時至今日,這裏已發展出完整的補習產業鏈。來科塔接受考試培訓已成為步入印度頂尖大學的「捷徑」之一,夢想考取名牌大學從而出人頭地的學生們紛紛湧入這裏,投身於3個月至兩年不等的強化訓練。
過去5年裏,至少已有57名學生在該市不同的輔導機構裏自殺身亡,其中大部分被歸因於對失敗的恐懼。最近,一些輔導機構共同發起24小時服務熱線,對患有抑鬱症的來電者進行心理諮詢,並提供援助,以遏制自殺人數上升趨勢。
▼印度一所學校裡, 學生正在應試。攝:Mujeeb Faruqui/Hindustan Times via Imagine China
接聽電話的心理諮詢醫生說,因巨大壓力而失眠的學生常在夜裏打來電話,緊張的課程和頻繁的考試促使他們尋求幫助。有的學生從河堤上打來電話說想跳河,還有的學生從寢室裏打來說想自殺。接到類似電話時,會有人火速趕往學生所在的地方,而醫生會在電話中繼續開導。
已有許多學生在接受心理治療,但諮詢醫生認為,其實家長們更需要接受心理輔導。醫生們經常規勸家長不要過於介入子女的學業,並且對他們的考試成績要抱有理性的期待。
但科塔的外部環境無時無刻不在煽動着家長和學生,在隨處可見的巨大廣告牌上,成績優異考生的照片高調地印在顯著位置,攀比心理使得眾多家長渴望自己的子女也能「金榜題名」。另外,補習過程開銷眾多,每年僅繳納學費就需要約1500美元,這一開銷即使對於印度中產階級家庭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但家長們還是趨之若鶩。
但只有少數人會成為幸運兒,每年有超過100萬名學生報考有「印度的麻省理工」之稱的印度理工學院,最終卻只有約5000人會被錄取(是的,你沒看錯!)。但即便錄取率如此之低,也阻擋不了「有夢想」的父母鼓動子女參與其中。每年印度各地有超過15萬名學生來到科塔,在40多間註冊機構裏學習專業課程,為競爭激烈的入學考試做準備。
隨着來科塔備考的學生越來越多,地方當局強制推動補習學校每週提供固定假期,同時從多方面為過分注重考試成績的趨勢降温,積極宣傳「給這座城市減壓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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