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交疊,狀似祈禱,但據太平間員工描述,此人其實是在投擲汽油彈時遭俄羅斯軍隊活逮,被綁住雙手後,就地處決。這讓人不寒而慄的景象,出現在黑海邊、近日遭俄軍猛攻的烏克蘭尼古拉耶夫市(Mykolaiv)一處太平間。
▼烏俄戰爭持續延燒,已經造成無數人傷亡。(示意圖/AP NEWSROOM)
在冰櫃空位不夠的情況下,太平間外的庭院都拿來充當停屍間。遺體露天擺放,紛紛白雪,緩緩落在一個個灰色屍袋上。破舊的設施內部空間有限,冰櫃放不下的遺體只得置放地上。空氣瀰漫著混雜清潔劑的死亡氣味,久久飄散不去。
醫師們在衛生堪慮的環境中驗屍,冰櫃滿是幾天前命喪鄰鎮奧恰科夫(Otchakiv)轟炸的死者,通往冰櫃的路上,堆滿了遺體。自稱伏拉狄米(Vladimir)的太平間員工菸一根抽過一根,對記者難過地搖搖頭說:「我從沒見過這種景象,以前還以為最糟糕的死狀就是車禍吧。」
▼奧恰科夫(Otchakiv)慘遭俄軍轟炸。(圖/@andreivaitovich 提供)
Le port d’Otchakiv, à 140 km d’Odessa, est en feu. #Ukraine pic.twitter.com/jo9mCrv9ct
— Andreï VAITOVICH (@andreivaitovich) February 24, 2022
再次穿過庭院,伏拉狄米打開一道門,迎面而來的是惡夢中才會見到的景象。地板上約莫30具遺體,還有2具身穿軍服,伏拉狄米說:「他們還這麼年輕,甚至比我姪兒還小。」
這間法醫機構的所長迪耶魯金娜(Olga Dierugina)表示,「戰爭開始後,我們接收了120具遺體,其中包括80名軍人和30名百姓」,其中最年輕的罹難者只有3歲,年齡最大的70來歲。
部分遺體難以辨識,尤其是2天前從奧恰科夫送來的19名死者。DNA已經採集完成,刺青與身上佩戴的首飾等特徵都已記錄,迪耶魯金娜說,捐軀的軍人遺體都已送回家鄉,「他們都非常年輕,1990年、2000年出生。」
▼烏克蘭尼古拉耶夫市(Mykolaiv)一處太平間因為冰櫃不夠用,導致遺體只能露天擺放。(示意圖/AP NEWSROOM)
當記者問她,看到這種景象有什麼感覺時,迪耶魯金娜頓時靜默。接著,她的臉垮了下來:「恐懼,我們都有孩子。」她拭去眼角的淚水,努力不讓情緒潰堤,「尼古拉耶夫這裡情況還算好,我爸媽在(北部的)切爾尼戈夫(Chernihiv),連要逃跑都沒辦法」。
(封面示意圖/AP NEWSRO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