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肺炎已造成武漢市中心醫院多名醫護人員感染、死亡。陸媒揭發該院在疫情爆發初期禁止疫情上報的混亂情況,醫護人員甚至被要求不能公開疫情、不能戴口罩,以免引起恐慌。
南方人物周刊報導,武漢市中心醫院後湖院區是距離華南海鮮批發市場最近的醫院之一。
去年12月29日,後湖院區急診科醫生通知公共衛生科接診了4起華南海鮮市場病例,病情異常。醫院致電江漢區疾病預防控制中心,但對方稱此前上報的類似病例查了各項病原均無結果,需要匯報領導。
6天後(1月4日),江漢區疾控仍回覆:「等上級通知後再報,具體上報病種等通知。」之後,關於上報給誰,區衛健委與市衛健委互相推諉。1月8日起的3天,終於成功上報14個病例;13日再將一名患者無法採樣的訊息報告區疾控,得到的回覆卻是:「等」。
據報導,從1月11日到16日,該院收到26例職工疑似感染報告,但武漢市衛健委公告,截至1月15日,全市醫護人員零感染。
一名前線醫生透露,1月初就有很多患者沒有接觸華南海鮮市場史,但有了臨床症狀和影像學依據。此外,陸續有醫護人員在接觸患者後出現同樣徵狀,「這就是人傳人的直接證據」。但是關於病情上報,他們收到的要求是不允許填「不明原因肺炎」,乃至「病毒性肺炎」,只能寫「肺部感染」。
有兩名採訪對象出示了微信群組對話截圖,當中要求「大家不要隨意對外發布關於不明原因肺炎的通知及相關信息,否則市衛健委將嚴肅查處。」
該院一名醫生表示,早期院裡統一要求,「不能說,不能戴口罩,怕引起恐慌」。
報導指出,禁言之後的武漢市中心醫院,防護並未得到加強。一名醫生表示,1月上旬,甲狀腺乳腺外科主任江學慶戴口罩去開會,被院領導責罵後,就不常戴口罩,幾天後,江學慶被感染、確診,之後一步步衰竭,直至死亡。
武漢肺炎「吹哨人」李文亮醫生也是在這個院區服務,他率先披露疫情遭到院方約談、警方訓誡,後來不幸染疫於2月7日去世。
在南方人物周刊聯繫的10多名採訪對象中,過半受訪者表示受到過院方的干預,包括訓誡、談話、被要求刪除發布內容、被電話提醒不能發布有關消息等。
此外,防護物資極度短缺,一名醫生說,有段時間曾經把家裡的垃圾袋拿去醫院當防護服,這個問題,直到外地復工、外地醫療隊進入醫院才解決。
據統計,截至2月29日,湖北省5大官方慈善機構向武漢市中心醫院捐了口罩15.8萬片、防護服3976件。這是整個疫情期間的捐贈數,而官方捐助的防護服數量還不夠全院員工使用一次。
當前,武漢市中心醫院還有4名醫生病危,都是包括呼吸衰竭在內的多重器官衰竭,並伴有各種不良併發症,「有的全憑外部醫療手段支持、維持生命」。
據財新網報導,中心醫院4000多名職工當中,已有超過230名醫務人員確診染疫,感染比例和死亡人數均居武漢各醫院之首。
(封面圖/翻攝自武漢中心醫院微博網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