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投信義鄉今年初,一對王姓夫妻因為缺錢,將歪腦筋動到年邁的雙親身上,疑似為了詐領保險金,狠心殺害父母。檢察官在今年七月將全案偵結起訴。卻沒想到法界人士檢視起訴書之後,發現裡頭疑點重重,像是頭顱上驗出鐵色素,就等於是被人用鐵器敲擊而死嗎?還有被告要詐保謀財害命,卻只投保50萬,合理嗎?律師丟出了甚麼爆炸性的證據,讓法官罕見地在短短六天連開兩次庭,還要重新鑑驗這些證據呢?請看我們的調查報導。
南投信義的這個小村莊,2015年這一年好不平靜,七旬老夫婦雙雙殞命,而他們的兒子媳婦卻成了媒體筆下,千夫所指的殺人兇手,一起應該是天理難容的逆倫弒親血案,卻在調查結束後才是風暴的開始。這一起疑似詐保弒親的案,在檢察官起訴之後,反而引起不少法界人士的議論紛紛,而南投地方法院也罕見地,在6天之內連開了兩次庭,難道是辯護律師又有什麼新事證嗎?而在法庭裡頭又將掀起什麼風暴。
原本預計30分鐘的庭這一開,開了將近三個小時,辯護律師針對卷宗裡所有疑問一一提出質疑,懷疑檢察官所提的證據能力有問題,首先法醫提出死者王樹藤的骨骸切片有鐵色素反應,檢察官因此認定死者遭到鐵器毆打,將全案導向殺人案真是如此嗎?辯護律師鄭嘉欣:「鐵色素不是在講這個地方有鐵的殘留,它其實是切片下來,切片下來以後,在顯微鏡底下觀察,看到的一個血液的元素,血跡的元素,有局部的血跡反應。」律師強調鐵色素只能證明是死者流血,檢察官如何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說是鐵器重擊。
再來死者家屬分別拿了5顆牙齒,要進行身份比對,但法醫鑑驗後,卻說其中有四顆是死後拔除的,這個說法律師無法接受,辯護律師鄭嘉欣:「老人家把牙齒帶回去,是為了要保留全屍,他們是認為這個是怎麼來的怎麼去,當事人確實也是說,當時他們有一包牙齒就放在家裏面,如果他單純只是要做DNA的比對,家裡有毛髮有牙刷有刮鬍刀,這些都不能比對嗎?我一定要大費周章去拔牙嗎?」律師說按照這個推論,家屬手中都已經有死者生前的一顆牙齒,何必再去拔四顆牙,徒惹嫌疑呢?況且若要死後拔牙有這麼容易嗎?
辯護律師鄭嘉欣:「人死了之後會屍僵,屍僵牙齒是打不開的。」律師質疑法醫做出死後脫落,根本錯誤在先,進而被檢察官過度解讀,辯護律師鄭嘉欣:「他憑藉兩張照片去判定說,這四顆牙齒是死後脫落,這樣的鑑定連其他的牙醫師都做不到,我們不能夠理解為什麼法醫師,他可做出樣子得一個結論。」刑案發生不外乎證據跟動機,檢察官認為被告夫妻的殺人動機就是缺錢,夫妻倆沒工作又欠40萬卡債,因此為錢詐保殺母弒父。
辯護律師鄭嘉欣:「(父親)他並沒有龐大遺產可供繼承,這一點檢察官自己在起訴書上也已經寫了,母親的部分保險金額才50萬元,不是很高的金額。」為了50萬詐保可能嗎?律師說詐保金額動輒幾百萬上千萬,50萬根本小巫見大巫,況且老夫妻還有每個月7000元農保補助,律師說若要錢無須殺雞取卵,而最讓律師不滿的是,起訴書將被告夫妻說成是為了五萬塊,捐出母親大體,律師說這後面還有不為人知的內幕。
辯護律師鄭嘉欣:「檢察官跟檢驗員就勸這個家屬說,可以把母親的大體捐出來,來當大體老師,那時為何要捐贈,是因為基於一個福報的觀念,因為老婦人生前是中度智障,如果還有來生的話,重新再來一次,希望她是一個完整的身體,就這樣一個想法。」夫妻倆據依檢方建議,將母親捐出領到了補助金,卻被到打一把,罵他們不孝,律師語出驚人,地檢署不也因為他們捐出了大體,領到了6000元的協辦獎勵金嗎?肯請法官去查一查。
辯護律師鄭嘉欣:「檢察官書記官,法醫師檢驗員不也收到了獎勵嗎?那你怎麼只有在你的起訴書裡面,在告知媒體說,這兩位被告領到了老婦人體的獎勵費用,去指責他們不辦理後事是很不孝。」鄭嘉欣律師接案短短兩星期,卻接連丟出一個又一個,過去從來沒有曝光過的證據跟說法,連南投地院也決定將召開合議庭,重新討論是否將證據重新鑑驗,一起看似順理成章的弒親詐保案,到底真相是甚麼,殺人就是殺人,意外就是意外,現在就等法官推開迷霧,還原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