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瞬變女嬌娥 讓甘迺迪之子痴戀的美國花旦傳

循著唱戲聲，爬上老公寓三樓。進到屋內彷彿穿越時空，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滿頭金髮的九旬老人-夏華達。98歲的京劇國寶18歲就成名，甚至被美國總統兒子追求，後來又遇文革浩劫遭殘酷虐待、家庭破碎，一生大起大落、跌跌撞撞。儘管年歲已高走過人生風雨、經歷上千上萬場謝幕，但夏華達粉墨登場的人生舞台，未完待續。

夏華達，中美英德四國混血，母舅是劇團樂隊，從小跟著她跑劇團。夏華達說：「母舅拉音樂時會把我丟在後台，後台人看了我說這麼漂亮，將來一定要讓他學戲。所以我就開始學戲了。」他的老師是大名鼎鼎的京劇「通天教主」王瑤卿，夏華達：「梅蘭芳跟我是大小輩，我都叫他梅伯伯，他跟我爸爸是朋友，他很喜歡我要收我為徒弟，但他是中國人我是美國人，將來我就是美國梅蘭芳，我拜了他將來在他腳底下，所以我要拜他的老師王瑤卿。」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他骨子裡的倔。

▼18歲夏華達（圖／夏華達提供）

但在學戲過程中，卻不這麼順遂，夏華達的父親認為「戲子就是婊子」反對他學戲，所幸遇到貴人-蔣宋美齡，帶他到北京學戲。夏華達說：「學戲我爸爸反對，後來蔣夫人把我送到北京，騙我爸爸是去念書，蔣夫人很支持我，給我錢演戲做服裝。」提到蔣宋美齡，夏華達有說不盡的感謝，講到一半更情緒潰堤：「蔣夫人死，我家裡供了很大的靈堂，每天給她祭拜誦經，哭得不得了，我一想起他們就傷心……」

▼58歲夏華達於美國（圖／夏華達提供）

回憶起幼時學戲，夏華達說：「電影霸王別姬，演的完全正確！」，他眼神堅定地說：「要成名成個角啊，太苦了。打啊像打畜牲打完跪著，我的大腿被鞭子抽得像茄子一樣。」所幸辛苦的日子不長，夏華達18歲成名被譽為「美國花旦」，他自信地說：

「我十八歲就成名了，是第一流演員。」更曾經因為舞台上的嫵媚，讓不少男性為之傾倒。夏華達：「連尼克森兒子看了我演的楊貴妃後，都說要娶我回家。」

▼「美國花旦」夏華達（圖／夏華達提供）

好景不常，發生文化大革命，夏華達因蔣家人飛黃騰達，卻也因此成為囹圄囚徒。父親嚥不下這口氣，向家人訣別後吞下兩罐硫酸，投入黃浦江自盡，母親與弟妹也被紅衛兵逐出家門，淪落街頭。夏華達激動地說：「冬天光腳丫站在雪地裡，我人都死過去，一拳上來把我八個牙都打斷，我不肯承認就送到正式監獄裡，監獄裡的犯人天天晚上拿著被窩，七八個人打得我尿尿都尿血啊。」講到文革遭虐經過，夏華達睜大眼睛，不堪的過往歷歷在目。

1972年尼克森訪台，結束了夏華達長達6年的苦牢，夏華達：「後來尼克森訪問大陸，有個美國特務在上海有份名單，名單拿出來Walter我們要帶回。」當時外交部長錢復立刻通知蔣夫人，隨後就被接到台灣。

到了台灣已年過半百的他，重新開始了大大小小的演出。移居台灣這段時間，夏華達養過八條狗，每死一隻都讓他哭斷腸，他說：「我沒有眼淚，哭狗都哭乾了。」

活了近百年，身邊的家人朋友一個個離逝，不免感到孤獨，夏華達悠悠地説：「孤單，有時候覺得很孤單，找不到講話的對象，是你們來採訪剛好讓我可以說說話。」離開時，夏老師笑著說：「改天有空來坐啊！明年我有演出再告訴你們。」當年美國花旦的風采，依舊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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