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奧斯卡:你們是否跟女性和少數族裔有牴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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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蕾塔·葛韋格(Greta Gerwig, 姬達·嘉域)2018年獲奧斯卡獎最佳導演提名。(圖/Getty Images)

奧斯卡獎怎麼了?是不是跟女性和有色族裔有牴觸?

剛剛公布的第29屆奧斯卡獎(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獎)提名名單明白無誤地宣告,2015年奧斯卡季風頭壓倒頒獎本身的「奧斯卡太白」(#OscarsSoWhite)輿論大潮幾乎什麼都沒改變。

除了演員和導演類獎項提名中各有一位有色族裔,其他被提名的清一色白人,而最佳導演獎獲提名的清一色都是男性,彷彿是男士俱樂部在發獎。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出現這樣一份提名名單並不是因為沒有足夠優秀的女導演;去年票房最高的大片中女導演的作品數量比歷史上任何時候都多,而且是2018年的一倍。

幾乎可以說2019年是好萊塢女性導演最揚眉吐氣的一年。

美國南加州大學一項關於娛樂業多元性和包容性的最新研究顯示,本屆奧斯卡獎參評年限期間,票房最高的影片中10%由女性導演。前一年這個比例是4.5%。

即便如此,連續第二年,最佳導演提名名單上女性完全缺席。

凱瑟琳・畢格羅
Getty Images
凱瑟琳・畢格羅(Kathryn Bigelow)以伊拉克戰爭題材影片《拆彈部隊》(The Hurt Locker,2009年)奪得第82屆奧斯卡最佳導演獎,成為奧斯卡獎歷史上第一位獲此殊榮的女性。

輿論嘩然

不必等2月9日頒獎儀式,影評界和輿論已經嘩然。

1月13日,宣讀最佳導演提名名單的女演員伊薩·雷(Issa Rae, 依莎·蕾) 一句「恭喜這些男士」,旋即登上各地媒體頭條。

人氣極高的《小婦人》(Little Women)導演格蕾塔·葛韋格(Greta Gerwig, 姬達·嘉域)缺席最令人驚詫。

那不僅因為她是一名優秀的導演,她的《小婦人》光彩奪目,還因為這一缺席意味著2018年她以《伯德小姐》(Lady Bird)獲最佳導演提名,成為過去10年中這個「男士俱樂部」唯一一次例外。

據好萊塢期刊《名利場》報道,評獎季剛開始時,《小婦人》的觀眾絶大多數是女性,男士們根本沒興趣去看一眼。

意大利導演麗娜·維特穆勒(Lina Wertmüller)
Getty Images
意大利導演麗娜·維爾特米勒(Lina Wertmüller,麗娜·維特穆勒)1977年以《七美人》一片成為獲奧斯卡獎最佳導演提名的第一位女性。

奧斯卡獎92年歷史上,獲最佳導演提名的只有5位女性,真正得獎的只有一人 — 凱瑟琳·畢格羅(Kathryn Bigelow)。

2010年因《拆彈部隊》(The Hurt Locker)獲第82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及獎,她本人獲最佳導演獎,成為奧斯卡歷史上首位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位獲此殊榮的女導演。

也許令人略感安慰的是《小婦人》獲得最佳改編劇本和最佳影片獎提名,還有一個最佳女配角獎提名。

最佳影片經常與最佳導演結伴出現,因為一般的看法是最佳導演的成就體現為最佳影片。但也有很多時候兩者各有其主。

值得一提的是,本年度金球獎和英國電影學院獎(Baftas)的最佳導演提名名單上也都是「男士俱樂部」。

美國CNN指出,這種提名榜單值得深思,「觸及靈魂的反思」,不光是反思電影學院和奧斯卡獎,更應該反思整個影視行業的現狀。

英國影視業和媒體注意到,比奧斯卡獎先行一步的英國電影學院獎BAFTA也好不了多少,最佳導演提名榜也是清一色男士。還有音樂大獎Brits, 25個獎項提名榜上總共只有一名女歌手。

《衛報》評論說:「今年Brit獎跟女士有牴觸。」

2019年的影帝影后(自左至右):拉米·馬雷克(Rami Malek)、奧莉薇婭·科爾曼(Olivia Colman)、蕾吉娜·金(Regina King)和瑪赫薩拉·阿里(Mahershala Ali)
Getty Images
2019年的影帝影后(自左至右):拉米·馬雷克(Rami Malek)、奧莉薇婭·科爾曼(Olivia Colman)、蕾吉娜·金(Regina King)和瑪赫薩拉·阿里(Mahershala Ali)

「奧斯卡太白第2集」

2015年和2016年連續兩年,演員類獎項提名名單上清一色白人,引發「奧斯卡太白」(#OscarsSoWhite)的呼聲。

主辦方表示已經採取行動改進多元性和性別平等狀況,但今年1月13日第92屆奧斯卡獎提名公布後,這個詞又在社交媒體上流傳。

今年的提名榜出爐後,好萊塢行業新聞網站說,這就是「奧斯卡太白第2集」。

最佳男、女主角和配角獎項提名名單上,唯一一個上榜的非白人演員是《哈麗特》(Harriet)女主角扮演者辛西婭·艾莉佛(Cynthia Evrivo)。她在影片中扮演投身廢奴運動的女奴哈麗塔·塔布曼(Harriet Tubman)。

如果辛西婭·艾莉佛最終得獎,她將是奧斯卡歷史上第二個黑人影后 —— 第一個是2002年的哈莉·貝瑞(Halle Berry,荷爾·芭莉)。

去年影帝影后中唯一一名白人男性是《波西米亞狂想曲》中扮演皇后樂隊主唱的拉米·馬雷克(Rami Malek)。

過去10年中,獲奧斯卡獎提名的演員共200人,其中26名有色族裔,最後獲獎的有7人。

美國南加裏福尼亞大學安納堡傳播與新聞學院的包容性倡議(Annenberg Inclusion Initiative)課題研究了娛樂界四大獎(金球獎、美國導演工會獎、奧斯卡獎和評論家選擇獎)過去13年的最佳導演提名名單,發現男導演佔了將近95%。

另一個發現並不令人意外,即有色族裔的女性電影人的比例有所下降,2018年是21.4%,2019年是16.8%。

奧斯卡獎金像
Getty Images
這個小金人是什麼性別?

觸及靈魂的思考

《紐約時報》文化專欄作者布坎南 (Kyle Buchanan)認為,這樣一份男士俱樂部式的最佳導演 提名名單受到批評,大家會聳肩攤手,說這個「零」 不是我的錯,錯在拍電影的人,在影業公司。這只能說部分有理。必須指出,奧斯卡獎具有及強大的導向作用,什麼電影能拍能走紅在很大程度上受這些小金人像左右。這是個自然的心理定勢問題。

逆勢而行且能成功奪得小金人像的總歸是特例而非常態。

她還提到傳統沿襲;電影行業和藝術有它自己的文化積澱和根深蒂固的傳統。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解凍也不是一躑可就。這可以用來解釋為什麼奧斯卡獎主辦方已經在努力吸納更多女性、少數族裔和國際影人,現實數據仍招非議。

還有一種潛流也在發力,那就是在為爭取奧斯卡獎提名而做宣傳這方面,女性往往受到更苛刻的審視評價。

潛台詞是,「如果片子夠優秀,為什麼那麼賣力宣傳?」 但如果不宣傳,則榜上無名很容易就被歸咎到這一點。

「更國際化」

從族裔多元化角度看,今年的提名名單比去年更單一,但小金人似乎比以前更多一層國際關注。

韓國導演奉俊昊的《寄生蟲》(Parasite)獲得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原創劇本、最佳外語片、最佳美術指導、最佳剪輯6項提名。

韓國媒體歡呼雀躍,這是韓國電影史上開先河的時刻。

紐約的文化評論員蘭奇(Jeva Lange)在The Week 新聞周刊上撰文指出,《寄生蟲》得到6項重要提名,包括最佳影片獎,無論最終是否能夠捧回小金人,已經足以令人期盼更多外國影片出現在奧斯卡獎提名或獲獎名單上。

或許這是第92屆奧斯卡獎提名榜出爐以來一片批評聲中少有的讚許聲之一。

奧斯卡獎誕生90多年來,獲提名爭奪最佳影片獎的總共554部,其中外國影片11部,獲獎數:0。

蘭奇認為,今年可能仍不會出現零的突破,但那一天並不遙遠,也許就是幾年後。

奧斯卡 名單 女性 少數族裔 牴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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