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在斯德哥爾摩一個晚上就發生了3起爆炸案,震驚的瑞典居民也許沒意識到該國一年裏發生了百起爆炸。
瑞典警方正在應對前所未有的爆炸襲擊,襲擊目標有的在市郊,有的也針對市中心。僅2019年前9個月,警方的炸彈爆破事件處理小組就已接報出動了97次。
斯德哥爾摩22歲的喬爾說,他覺得這裏的環境受到了侵犯。
他所在的市中心索德馬爾姆的公寓樓前門被炸開,沿街的窗戶都被震碎。
在2017年之前,瑞典官方甚至沒有這一類犯罪的記錄。然後,在2018年,就發生了162起爆炸。而在2019年9月和10月的兩個月裏,炸彈小組就接報出動了近30次。
瑞典警方國家行動部的情報部門負責人琳達·斯特拉夫說,大部分爆炸使用的是大爆竹,簡易炸藥和手榴彈。
她說,這些襲擊通常是犯罪團伙為嚇唬敵對團體及其親密朋友或家人而實施的。
她表示,情況嚴重,但大多數人不必擔心,因為他們不會受到影響。
瑞典已派遣人員與美國、德國和荷蘭的打擊犯罪團伙專家合作,也正在聯絡非洲和阿富汗處理爆炸物的瑞典軍事專家。
瑞典警方國家行動部負責人馬茨·洛夫寧表示,這在瑞典是非常新的情況,瑞典警方在全世界尋找有關知識經驗。
犯罪學家阿米爾·羅斯塔米曾研究過在瑞典使用手榴彈的問題,唯一能相提並論的是墨西哥,後者深受幫派暴力組織的困擾。
他表示,這在幾乎沒有戰爭或沒有較長的恐怖主義歷史的國家是獨特的情況。
大多數襲擊都發生在斯德哥爾摩、哥德堡和馬爾默等大城市的低收入、弱勢群體郊區。
10月初,馬爾默在24小時內發生了3起爆炸。
但更富裕的地方現在也成為攻擊目標。上個月,斯德哥爾摩北部郊區布羅姆馬的住宅發生爆炸,炸毀了一棟公寓樓的入口和窗戶,損壞了汽車。
路經這裏的一名20歲的年輕人受傷在醫院接受治療時,又一枚炸彈襲擊了歷史悠久的隆德大學城的一家雜貨店。中部城市林科平的一棟公寓樓成為襲擊目標,25人受傷。
索德馬爾姆是一個前工人階級地區,現在已經變得越來越紳士化。古董精品店和純素食熟食店的出現打破了原來芥末和赤陶漆顏色單調的公寓樓網格。爆炸的目標建築位於一個公園對面,靠近一個學校。
住在附近的馬林·布拉德肖說,緊接著警察封鎖了街道,當時他正帶著兩個孩子去上學前班,感到很害怕。
警方沒有逮捕任何人,也不會對有關爆炸的潛在動機發表評論。
布拉德肖表示,如果當時襲擊是有目標的,反而會讓人們感到更安全,因為它的目的不是要傷害公眾。
警方說,涉案的罪犯是同一類犯罪團伙的成員,他們通常與毒品交易與不斷增加的槍支犯罪有關。2018年,瑞典發生了45起致命槍擊事件,而2011年僅有17起。
但是,他們為什麼開始使用炸藥還不清楚。
瑞典警方不記錄也不公布犯罪嫌疑人或被定罪的罪犯的種族背景,但情報局長斯特拉夫說,他們許多人背景大致相同。
她說,這些人在瑞典長大,他們來自社會經濟弱勢群體,來自社會經濟發展落後地區,許多人可能是第二代或第三代移民。
在2015年歐洲移民危機期間,有關移民的意識形態辯論愈演愈烈。但斯特拉夫表示,認為新移民通常參與幫派組織的說法不正確。
對許多政治右派來說,爆炸案火上澆油,為他們關於移民在瑞典過去20年中難以融入社會的論點增加了論據。
自稱是一位具有全國性影響的保守派作家米拉·阿克索伊說,未來這個問題可能會更大,甚至更嚴重。
她說,由於這些移民來自同一領域,有相同的心態,他們很容易互相竄連。他們覺得自己不應該成為瑞典的一部分,他們呆在與社會隔離的社區,並開始犯罪。
這種情緒近年來有所增長,民族主義的瑞典民主黨在2018年獲得了18%的選票。
但馬林·布拉德肖認為,犯罪率更多地與收入和社會地位有關。
阿米爾·羅斯塔米說,在瑞典,種族背景很少在幫派成員關係中起重要作用。他表示,當他採訪幫派成員時,新的居住國家就是其幫派,他們的新身份也是幫派紐帶。
這個故事的另一個重要方面是瑞典媒體如何報道它。
10月份在斯德哥爾摩發生3起襲擊事件後,公共廣播公司SVT被指責為左派進行掩蓋,將有關報道排除在晚間主要新聞節目以外。
作家米拉·阿克索伊認為,這個事情他們沒有處理好,想大事化小。
斯德哥爾摩大學新聞學教授克里斯蒂安·克里斯滕森自己也表示,對一些節目不關注或很少關注爆炸案感到驚訝,但他認為大報和當地新聞節目都有廣泛的報道。
民意調查公司最近的一項研究發現,法律和秩序是瑞典電視和電台以及社交媒體上報道最多的新聞話題。
警方表示,他們正設法追查肇事者,但2018年此類案件中只有十分之一罪犯被判有罪。
瑞典警察國家行動部負責人承諾加強與安全警察的協調。
瑞典內政部長宣佈增加搜查嫌疑人住所的權力,並加大力度打破有關幫派犯罪的沉默文化現象。
但在索德馬爾姆,居民安德斯·赫登斯坦說,必須更加注重社會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