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Claire Wang Facebook)
前陣子震驚社會的內湖女童割喉案,今天上午在士林地方法院首次開庭,也因為該事件再度引起死刑存廢與否的熱議。而小燈泡的父親今天在網路發表聲明,表示「心情非常複雜」,希望這社會能夠藉由小燈泡的光芒,照亮這個社會的黑暗面。
據小燈泡父親的聲明文章指出,3月28日是他人生中最黑暗、最漫長的一天,他永遠忘不了當天早上小燈泡開心地向他到別,沒想到事隔3小時,就收到了噩耗,只能趴在地上痛哭。他也點出,小燈泡離開至今,他的內心只有無止盡的悲憤,但是誰該為這場悲劇負起責任?一個人在社會化的過程中都會遇到不少教育者,難到這些人都沒有責任?
「為了更多的孩子,我選擇艱難的道路。」小燈泡的父親表示,他可以隨時投身憤怒,但司法是正義的最後一到防線,所以希望屆時不僅僅只是判有罪無罪,而是要從根本去改善,呼籲司法改革,讓兒少傷害案件越來越少,把社會安全網的破洞切實地補起來。
●小燈泡父親聲明如下:
身為小燈泡的爸爸,感謝各界朋友的關心!小燈泡案件即將開庭,心情非常複雜……
在悲憤中問責
今年三月二十八日,我人生中最黑暗、最漫長的一天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早上我出門時,小燈泡還開心的向我道別,豈知三個小時後噩耗傳來,趕到現場的我只能趴在地上痛哭,隔著白布感受她身體最後的餘溫。當下,我只想拾起腳邊的兇刀手刃那個傷害我女兒的惡人。
這樣的情緒,在小燈泡離開之後,不斷纏繞在我的心底,我必須承認,那是沒有盡頭的悲憤!
但是在無盡的悲憤下總有個問題會浮現,我忍不住想問,究竟,該為悲劇負責任,除了兇手,他的父母至親難道沒有責任?每一個社會化的環節,包括兇手的友人、四鄰、學校師生、職場長官同事乃至於相關社會機制,難道都沒有責任?
身為小燈泡的父親,每每想到這種奪我心愛女兒、毀我家庭的惡行,將兇手推向極刑的衝動,仍難以克制。
然而,每每在激動過後的冷靜片刻,我不得不思索,我身為其他三個稚子的父親,也是諸多家長的一份子,我卻也無法接受政府快速將罪犯從社會消除的作法,因為,除了讓兇手受到法律制裁外,我也想知道,政府如何回應廣大家長關於兒少安全的需求,政府如何防治或有效降低無差別殺人事件的發生。
為了更多的孩子,我選擇艱難的道路。
身為隨機殺害兒童案件的受害者,我知道我可以投身憤怒,要求司法速審速決並使兇手儘速伏法。然後,離開社會大眾的關切目光,默默地療傷淡忘此事。但如此一來,在小燈泡身上發生的悲劇就只是在湯姆熊案、北投文化國小案之後,再增添一筆的隨機兒少兇殺案件,沒人能保證甚至試圖確保這樣的事件不會再發生,我也只能祈求這種衰小的事情不會再發生在我其他三個小孩身上。
因此,身為父親的我,決意選擇這一條艱難的道路。
司法是正義的最後一道防線,但它在這裏頭除了定罪外,它還有沒有可能針對預防兒少隨機傷害案件發揮更大的力量?成為預防犯罪的最前缐,讓兒少傷害案件到此為止呢?
我個人在IT產業服務十幾年,在IT製造業中,一個瑕疵品的出現,即是系統失靈的警訊,品質檢驗在生產線的末端為品質把關,除了判斷是良品或不良品、不良品可維修還是報廢外,更重要的是仔細描述瑕疵後回饋給前端做成因分析以提升良率,確認不良品是在一開始的設計就有缺陷,或是在生產的時候造成不良呢,還是哪一段製程造成的不良。
司法在消除兇手之前,應該先問為什麼整個社會在他墜落殺人之前沒有接住他?
司法也應該注入生產管理的精神,它不僅僅是判斷有罪無罪,有無教化可能或要與社會永久隔離,而更被期待在審理的過程中,能夠不循舊例,不落俗套,而經由剖繪犯嫌的生命史,試圖了解在他生命中的某一個段落,若是社會安全網中的某個環節,包括家庭、教育、社工、衛福、警務等能夠手再伸長一點,接住他,讓他從泠漠、霸凌、孤立、失業、毒品的迴圈跳脫,擺脫冷漠、求助專家,建立綿密的社會支持網絡也許就有機會減少反社會人格者的滋生,而強凌弱,弱再欺凌更弱的憾事就能減少發生,我的孩子將來也就不會再面對不可預期的隨機暴力。
蔡英文總統在事件發生後對媒體發言,認為政府要負起最大的責任。
我呼籲就從本案眼前的司法改革作起,期待在審理過程中讓所有關心兒少傷害案件的社會大眾更了解小燈泡悲劇發生的各種成因,讓我們認真檢視犯人。
此外,更呼籲政府行政部門也應該儘速落實各部會之間的串聯,發揮綜效,把社會安全網的破洞切切實地補起來。
我是小燈泡的爸爸,我深切期待,小燈泡的光,可以燭照每一個黑暗冷漠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