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串流平台方便,但《游牧人生》屬於電影院!悠揚詩意的鏡頭和配樂,蒼茫而孤寂,既呈現天地悠悠何處是家的喟嘆,卻也反芻出處處是家的感悟。華裔導演趙婷細膩溫柔地捕捉游牧族群眾生相,情真意切地描繪困境與重生。
2008年金融風暴後,美國內華達州一個偏遠小鎮上的大型企業工廠因而關閉,偌大廠區和眾多員工宿舍住家,一夕化為空城幾成廢鎮,(如同當年九份淘金潮,熱鬧繁華稱為小上海,金礦殆盡後走入歷史),女主角芬恩(法蘭西絲麥朵曼Frances McDormand飾)前有摯愛的丈夫因病去世,後則關廠必須離開居住多年之處,芬恩把物品鎖在倉庫後,自己開著露營車,開始一段游牧行旅。導演無意揭竿舉旗,採取尖銳控訴資本主義對基層的壓榨,亦未激烈批判政府社福制度對底層的不公不義的呈現方式,而是娓娓訴說一群相對主流屬於社會邊緣的游牧族群,邊打零工邊流浪的生活況味,他們很大部分的確因經濟泡沫,和社福不足所迫,不得不以露營車為家曠野而生,形成獨特的社會現象,卻也相濡以沫,洗鍊出對人生價值,生命意義的省思。
▼芬恩開著露營車開始游牧人生。(圖/翻攝自二十世紀影業yotube頻道)
芬恩身負夫亡、關廠雙重創傷,選擇飄泊流浪,極端孤寂的生活於無垠穹蒼下,寄情於荒野,也是尋找生命出路,一路上遇到游牧族群朋友,有較多戲份的四人當中有三人是真的游牧族,演來貼切真實,精準的說,是導演融入類紀錄片方式,使三人的表現自然、親和、具說服力,不論是季節性零工場合,教導芬恩生活技能,訴說人生最後追求的目標,或是內心深處的痛楚,其實不用演,幾乎是他們的真實人生,芬恩流浪旅途上與他們相遇,瞭解到各個游牧族的困境,體會每個人不同的故事和內心世界,甚且領悟他們的出口和昇華,以及一些人生道理,其實是一點一滴幫助自己放下,逐漸釋懷與重生。
▼電影中遊牧族會以「我們路上見」為分別時的話語。(圖/翻攝自二十世紀影業yotube頻道)
導演捨棄戲劇性的反差與轉折等創作方式,恬淡的情節加上類紀錄方式,極具生活感,鏡頭和配樂相乘效果的韻味,電影是淡,卻淡的有味。芬恩的療傷之行,從天地蒼茫何處是家,人生淬煉後的心境,處處是家了,仿若一篇如詩散文,餘音繚繞。
▼電影猶如詩或散文一般,風格獨樹一幟。(圖/翻攝自二十世紀影業yotube頻道)
(封面圖/翻攝自二十世紀影業yotube頻道)